巨大的史莱姆在现身后,并未采取任何行动,而是想在确定什么一样在原地愣着看向半飘在空中的泽丝。
而泽丝也愣在那里,惊讶于眼前的如此荒唐的史莱姆。她见过的史莱姆即便没有上万也有数千,却从未见过或听说过有如此巨大的史莱姆。于是泽丝赶忙分析着这个史莱姆体内的魔力构成。但是…
【唔,该死,是这股魔力……】泽丝吃力地分析着巨大史莱姆的构成,而这魔力带给她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——当初她自我献祭之前,曾因为这股魔力而差点失控。
“泽丝大人…面对它,有没有,和平的解决方式。”在泽丝分析时,菲弥斯也相对恢复了些许精神,只是明显还不够情形,因为她还这样天真地问着,实际上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。
【应该是没有的。】看到菲弥斯的状态,又听到如此天真的想法,泽丝反而欣慰的微笑了起来,只是下一刻她就有严肃起来,【现在,菲弥斯,跑——快跑。】在尽力地得到这是个发狂的怪物史莱姆的结果后,泽丝罕见的慌张了起来,【只要能跑出沼地,它就——】
在泽丝说话之际,怪物察觉到了菲弥斯想要离开的动向,又看了泽丝一眼,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,于是【吼——】怪物再次使出了恐吓,而注意力勉强才再次集中的菲弥斯,毫无意外地中招了,颤抖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。
【——菲弥斯!】泽丝竭力想要唤回菲弥斯的精神,希望她能奋起挣扎。
然而,巨大的史莱姆扑向了站在原地的菲弥斯并把她整个给吞了下去。
之后,被怪物史莱姆吞噬的菲弥斯,在伴随着她自己的声声“泽丝大人……”的呢喃下,逐渐失去了意识,而泽丝最后的呼唤,也成了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……
从那之后,不知道过了有多久,只知道,菲弥斯还活着。
“泽…丝大人…泽…”比诺村的旅馆内,本来昏迷着的菲弥斯,突然间发出了有气无力地声音,而她的意识,也像是接收到了指令,逐渐清晰了起来。
“你醒了~”在菲弥斯恢复意识而睁眼的时候,床边传来了关怀的声音,“渴的话,床边有正好的温水。”
“啊,谢…谢。”菲弥斯仍是很乏力,于是选择下意识地回应并饮水。
“呼~活过来了。”菲弥斯闭着眼,享受着,精神也恢复了不少。
“多谢您的照顾了,请问您是……”精神不再恍惚后,菲弥斯想要答谢并看向了她的恩人,然而……
“不…怎么会……”在看到了恩人的瞬间,菲弥斯收紧了瞳孔,映在瞳孔中的,是之前在怪物史莱姆体内被包裹着的人形黑影。
那具黑影,除了没有脸部器官和人体性征以及皮层被黑色不明流体取代外,躯体方面与正常成年人无异——内在构成要另算。
拜其所赐,菲弥斯想起了自己醒来前被史莱姆吞噬而昏迷,于是她慌张的再次喊起了泽丝的名字。
“泽丝…是那个之前陪在你身旁的那个灵体吧?跟那位圣女重名呢~”见状,人形黑影发问,不过菲弥斯像是没有听到,依然在自顾自地呼唤着泽丝。
“开始迷失自我了吗…”见到菲弥斯开始拒绝接受外界信息,人形黑影沉思了起来。
之后,黑影走到菲弥斯面前,抓起菲弥斯的右胳膊,用没有眼地脸瞪着她。似乎是黑影的“凝视”起了作用,菲弥斯不在自言自语,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接着,黑影用冷淡的语气说道:“你提到的泽丝,是之前陪在你身旁的灵体吧,如果是的话,那她现在已不在了…”
“不在了…是外出了吧,一定是觉得我还没清醒因此还没回来吧……”菲弥斯其实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,但还是试着在求证。
“可能真的还没回来吧,不过至少,在你昏迷的这两天时间里,我并没有见到她的灵体回来。”黑影顺着菲弥斯的意思接下回答,但言下之意很明显——泽丝已经失踪了。
“这样啊…看来,我果然是被泽丝大人抛弃了…”说话时,菲弥斯虽然意志消沉,但语气却相当有……
“你这个语气,是相当有自觉啊。话说,你怎么那么肯定你说的泽丝大人是抛弃了你,而不是她…死了。”
“自觉吗?因为我一直都是受人照顾的存在…至于如何肯定,在圣域时,我仅仅只是在神火的上空就热的全身发红,而泽丝大人,被那种火焰烧了几百年,灵体却还能存在,怎么会这么容易死掉……”菲弥斯自嘲着。
“原来如此…等等,你刚刚说到圣域和神火?那个灵体还叫泽丝,果然…真是圣女泽丝啊,一开始看到她时我还以为是眼花了,特意确定了很长时间,不对,我没有眼…”倘若黑影有脸部器官,那么做一定是震惊的表情,“而你,能够进入圣域…想必您也是圣女。”
“是啊,我也是圣女。只是我也一直不理解,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能成为圣女。”菲弥斯躺到了床上,用左臂遮住双眼,消沉的回应着。
“喂,你现在这个态度可有点危险啊…”黑影很在意菲弥斯的消极态度,“另外,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圣女的身份吗?”
“当然了,我除了有什么所谓的通灵特性,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。习惯依赖,没有主见,在神殿中的生活,就是混吃混喝,然后等年龄足够时献祭去送死……”
“那真是有够颓废的。”黑影听后也无奈地耸耸肩。
“是吧…而且我啊,在得知自己是圣女要成为祭品后,难过了很久,跟书中那些把献祭作为荣誉的女孩子们没得比…我也根本就不想为了所谓的陌生人去牺牲自己,在圣域那时对泽丝大人说了谎话…会选择踏入圣域也是仅仅是因为要让神殿的姐妹们能幸福…”消极起来的菲弥斯,说起话来滔滔不绝。
“还说个没完了…”黑影扶了扶额,然后用发问打断了她,“我先问个问题,你恨那些怂恿你去献祭的人吗?”
“应该是会恨的,但是,意外的没有去恨。顶多只是遗憾吧,遗憾那之后如果存在幸福的话,其中没有我的身影。”
“这样啊,那要我说,你正是因此才会是圣女…再问你个问题,
如果你和罪人在此地相会,罪人生于贫苦之中,未曾知晓光与爱,因此犯下了无数恶行,折磨着世人。
某天,罪人对你说到:“如果您肯将身穿之衣以及所持之物救济给我,我便忏悔,将余生奉献给行善。”
那么,你,
将如何决定?”
“我…”猛然间听到这种问题的菲弥斯一时不知所措。
“看你这状态是暂时回答不来了。那这个问题先不用急着回答,走吧,我带你去附近散散心。”黑影发出了一起外出的邀请。
“谢谢。”菲弥斯表示感激并从床上站下来表示接受了邀请。
接着,两人从楼上走了下来,期间,菲弥斯瞟向了旅店的柜台。
“那个,玛娜今天不在吗?”看到柜台处没人,菲弥斯好奇地发问着。
“额…”听到玛娜两个字,黑影明显顿了一下,并突然打了个趔趄,“抱歉,下楼梯没站稳。说到玛娜啊…她应该是去农地里了。”
“真勤奋啊,玛娜。”说起玛娜,菲弥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,然后又挠起了头,问向黑影:“说起来,我该如何称呼您呢……”
“名字啊,想不起来了。”黑影也挠了挠头来表示确实想不起来,然后带着菲弥斯走出了旅馆,“嗯…你最近刚经历献祭,没出差错的话应该是十六岁吧,那就只称呼我叔叔就行了。”
“好的,黑影叔叔。”菲弥斯愉快地叫了起来,然后又跟着黑影一路向西边走去。
走到一半,菲弥斯突然想到了什么:“说起来,黑影叔叔为什么是这副摸样?”
“到现在你才想起来问这个…”黑影也是无奈于菲弥斯的心大,不过也没太在意那些,仍旧边走着,边回答她:“其实很不想回答…会变成这模样是因为,我已经死了。”黑影平静的说出这种可怕的事实,然后黑影说完后,就看到菲弥斯在颤抖着缓缓后退。
“所以我才不想回答啊…”看到了菲弥斯的反应,黑影无奈的耸了耸肩,“放心了,你看我能和你正常交流,也能触碰到你,所以不是什么丧尸、幽灵了。另外,明明你之前身边也有个灵体的,怎么见到我反应那么大啊…”
听到了黑影的回答,菲弥斯对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不好意思:“对不起…是我失礼了,那么叔叔你说死……了,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啊,只需要知道我确实死掉了,而且并非属于亡灵,不过我身为人类的特性好像就是因此缺失的……”黑影给出了不知道算不算解释的解释。
“我知道了,因为我能通灵,却没有感到您是亡者,于是听到您已过世下意识而下意识地恐惧……”菲弥斯也知晓了自己为何恐惧,接着两人就一路沉默着走了下去,直到两人走到了村子西头……
“啊,这是,泽丝大人的雕像,做的还真像啊,就是有些残破。”在村子西头,菲弥斯看到了有些年份的泽丝的雕像,并这样说道。
“有残破是很正常的,这座雕像,在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是人类获胜后为了纪念圣女泽斯而打造的,别看这村子这样,再往西走就是座矿山,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来此挖宝,这雕像就是那时候来寻矿的匠师打造的,到现在,也有不少人慕名来此矿山。”回想起曾经,黑影满怀着骄傲。
“那旅店的生意一定很不错吧。”闻言,菲弥斯感到有些不对,但又说不上来,因此就顺着问了下去。
“哈哈,那是当然,我可是每天数钱数的手发酸啊。”黑影高兴的大笑着。
听完这句话,菲弥斯感到有些诧异,在她的印象中,旅馆的生意似乎很惨淡,她脸色也因此有些不对。
“怎么了,脸色那么差。”看到菲弥斯如此,黑影关心道。
“没事。”菲弥斯摇了摇头,仿佛甩掉了不安一样,恢复了脸色,“能带我去北面的沼地看看吗?”
“那片史莱姆沼地吗?没问题,那些友善的史莱姆也是我们附近的特色之一啊。”说完,黑影就带着菲弥斯走向了北面的森林。
“友善的……史莱姆?”菲弥斯怀疑的小声嘀咕着,没有被黑影听到,然后就快步跟上了在前方挥手示意的黑影。
“看,那些是这里的特色,蓝果,史莱姆很爱吃这些的。”黑影指了指一棵长相奇特树上的一些蓝色八角果实,“只要用这个喂食史莱姆,它们就会分本能的分泌体液,那些体液可是能制作昂贵的魔力药水的。”
“那么这棵树附近不应该有很多分泌物吗?”泽丝反问。
“史莱姆们喜欢潮湿,所以它们多在沼泽附近行动,即便偶然会有路过这里的史莱姆,它们也没有能力爬树摘这些果实的。”黑影很耐心的解释着。
“那,黑影叔叔,我能摘一些这种果实吗?”
“当然,来,我举着你吧。”语毕,黑影走了过去,一把将她举了起来,在她摘到一些蓝果后,将她放了下来,“是要去投食吗?”
“嗯,叔叔您带路吧。”菲弥斯微笑着回应。
之后两人一路走到了那片沼地,在那里,菲弥斯发现了很多正常的蓝色史莱姆,并向他们投掷了食物。
“唔,史莱姆们聚在一起了,是想做什么?”在喂食结束后,菲弥斯看到了原本散落各地的史莱姆跑到了一起。
接着,史莱姆融合到了一起,化成了一个人型,伸出“手”交给了菲弥斯一些透明液体,同时又拂去了她身上沾上的灰尘。做完这些后,史莱姆们又分散开来,回到了原本自己所处的位置。
受到了史莱姆如此礼遇的菲弥斯脸颊有些潮红,然后略显慌张的问向黑影:“史莱姆不是只依靠本能行动的纯魔物吗,这……不是本能行动吧?”
“这依然是它们的本能反应…不过,它们在此之前是不会这样的,近期,它们好像产生了一些异变,不仅行动力更强,而且会做出从未记载过的对善意做出更好的回应。”
“异变……”听到这两个字,菲弥斯看黑影的眼神又变的奇怪了起来,不过语气却还是没变:“能带我到更深处看看吗?”
“更深处啊,有些麻烦……不过没问题,注意好别陷入沼泽中就好了。”黑影提醒道。
然后两个人就一路小心翼翼地向着深处进发,中间菲弥斯还差点踩入泥潭,不过被呆在其中的史莱姆把脚脱了起来而有惊无险,于是菲弥斯又感谢了史莱姆一番。
最终,两人踏入了沼泽最深处。
这里很空,只有一座大石碑立在这里。石碑上刻着一段文字,但都是菲弥斯看不懂的古代语。
“这上面刻的那些字,就是我问你的关于罪人如何处置的问题。”见菲弥斯看不懂这些语言,黑影发声解说道。
“这么深奥的问题,用的还是古代语…会是谁把石碑立在这里的…是造物主吗?”
“也不是没有可能,说不定是造物主用来考验人类而设立的。”面对菲弥斯无厘头的提问,黑影竟然认真的回答了。
“嗯……”突然,菲弥斯像是有什么话憋不住了一样,“那个,黑影叔……先生。”
“怎么了,突然那么严肃……”
“这里,这沼地,还有那村子……其实,都是虚像吧,是你死之前对它们的印象。”菲弥斯突然来了这样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。
然而,对于这种话语,黑影却像是早知道菲弥斯会如此说一样,用无奈的口气回应:“果然被发现了…”
“在旅馆营业方面就感觉不对劲,玛娜说从她接受旅馆后我是唯一的客人,然后就是史莱姆了……我清楚的记得,它们异变的魔力组成,这里的异变,少了种戾气。”菲弥斯将心中的怀疑组合到了一起。
“本来想让把这当作美梦,然后送你回原来的世界的,不过…你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世界的存在方式,那就——”黑影突然痛苦了起来,然后,那原本无面的脸,突然展露出了獠牙,“不能这么轻易地放你走了——”
唔,这两点,毫无逻辑关系啊……菲弥斯惊讶还有这样的逻辑。
可是没等菲弥斯多想,露出獠牙的黑影便向她扑了过来,眼看菲弥斯就要被抓住,远处突然冒出枪声,子弹击到了黑影的身上,黑影也因痛苦没站稳而摔在了地上。
菲弥斯,也趁机逃出了沼地范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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